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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變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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龍天才醉酒的記憶已回來,再次轉醒後看面癱的眼神便多了分覆雜,雖然這種情緒只在眼底夾雜了一點,但他的內心卻是非常、非常的糾結。

孤將軍的目光坦然依舊,手放在他的太陽穴上揉了揉:“頭可還疼?”

龍天才搖頭,起身看他半晌,沒話找話:“你怎麽不去騎馬?”

孤將軍淡定的道:“雲閑說他想騎。”

雲閑策馬跟在馬車旁,被顛得渾身酸疼,正可憐巴巴的等著他哥睡醒,這時聽到裏面的談話頓時氣憤的哐哐砸車:“撒謊,誹謗,我要上訴!萬惡的封建社會階級不平等待遇!老子好好的中國公民不做,跑到這裏來當二等公民,我要回家!”

龍天才:“……”

孤將軍依然很淡定,對雲閑所說的“撒謊”二字解釋道:“我以為他想騎。”

龍天才:“……”

孤將軍掀開簾子:“既然軍師想回,那到下個城鎮我立刻找幾個人送你,軍師一路走好,不必惦念我們。”

“……”雲閑悲痛了,“哥!”

龍天才回神,招手:“上來。”

雲閑便翻身下馬,讓木子停車,接著慢吞吞爬進去,上次坑來的東西太多,車內剩餘的空間非常少,他揉揉酸痛的胳膊腿,可憐道:“哥……”

龍天才看著面癱:“你去外面騎馬吧。”

孤將軍坐著不動:“不想騎。”

“……”龍天才眨眨眼,忽然換上一副淚眼汪汪的表情,揪揪他的衣袖:“去吧,我想和他聊聊。”

孤將軍看看他,沈默片刻扭頭出去。龍天才抹了把臉,暗道終於找到對付的面癱法門了,原來他吃這套。

孤將軍安慰自己,反正雲閑馬上要走,翻不出什麽大風浪,不過雖然這麽想他還是沒去騎馬,而是讓蕭崇騎,自己則坐在外面。

雲閑哼哼唧唧爬過去,要死不活的向上一窩:“哥,揉揉。”

龍天才便給他捏了捏,雲閑享受的微瞇起眼,隨口問:“哥,你真不記得喝醉後到底幹了啥啊?”

龍天才的手一頓,繼續捏。

雲閑頓時懷疑的看他:“嗯?”

龍天才的手又一頓,最後肩膀一塌默默窩在他身邊,沈默半晌才欲哭無淚道:“我想起來了……”

雲閑眼睛一亮,急忙過去扒著他:“你對他幹了什麽,或者他對你幹了什麽?”

龍天才沈默。

“別啊,你既然肯說就證明你想傾訴,”雲閑溫柔的鼓勵,“說吧,我絕對保密。”

龍天才確實想說,不然他得憋死,他吸了口氣,表情有些扭曲:“我拉著他的手……讓他給我打飛機……”

“……”雲閑默默消化一秒鐘,“然後?”

龍天才痛苦伏在軟墊裏:“他打了……”

雲閑咬著手指:“……再然後?”

“沒了……”龍天才繼續痛苦道,“我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被男人打飛機,你能想象我的心情麽?!”

“切,這算什麽,”雲閑不在乎的道,接著嘆氣,“我還以為會有好戲。”

“你的好戲是指那個男人給你打完後就順便把你上了是不是?”

“……”雲閑道,“你能別扯上我麽?”

“相互娛樂嘛,”龍天才道,接著看他一眼,“嗯,看你的樣子……我說對了?”

“……”

龍天才傾訴完又得了便宜,窩著繼續糾結。雲閑見狀笑瞇瞇的蹭過去:“哥,你反感麽?”

“……這點我沒傾訴的意願。”

雲閑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,聳肩隨他去了。

幾人繼續前行,遇到風景不錯的地方便停下玩會兒,如此走走停停,傍晚時分恰好到達一個小鎮,這裏遠沒有長安城繁華,但客棧卻人滿為患,只留幾間上房,大堂裏的人都齊刷刷的看著他們,那眼神有的明亮,有的晦澀,有的則充滿敵意,直看得他們莫名其妙。

小二將他們帶到樓上,目光有意無意在龍天才和雲閑身上轉了轉,直到察覺某人身上的威勢後才急忙收回視線,討好道:“客官帶的人一定能選上。”

幾人都是一怔,孤將軍詫異:“選什麽?”

小二也是一怔:“你們不是沖著翠香閣的名號來的?”

龍天才好奇:“那是什麽?”

“京城似乎有家翠香閣,”蕭崇搖搖扇子,“我聽說開的很大,妓女和小倌都有。”

“是,”小二道,“如今翠香閣準備擴建,正在各地搜羅美人,管事路過此地要停留五日,接著前往長安,停留半月,這不,附近幾個村子的人聽說後都過來了。”

龍天才了然,難怪只剩幾間上房,他微微皺眉:“翠香閣有這麽好?讓他們搶著……去哪種地方?”

“也不能說搶,這麽多村子的人若都來豈不是把小店擠塌了,”小二笑道,“他們這些人一是家裏孩子多,養不起,二嘛,翠香閣建在京城,達官貴人多,萬一被哪位爺相中贖了身,以後豈不是……”

龍天才點頭:“我懂了。”

“看幾位爺的氣勢也不像……小的剛才真是糊塗了。”

“不,”龍天才認真反駁,“我們中間有小倌。”

蕭崇自知他的意思,搖著扇子笑道:“爺,我可是你的人。”

孤將軍一僵,只聽龍天才道:“所以我有權把你賣了,你們覺得呢?”

剩下幾人齊刷刷點頭,蕭崇不可置信的看著將軍,連扇子都忘了搖。

“哎,這真的可行,”龍天才打量蕭崇,搓下巴,“小雲閑,你說把他賣了能賺多少錢?”

“反正橫豎是賺,咱不虧。”

蕭崇被這二人盯得發毛,急忙回房,離這兩個祖宗遠點。

龍天才又得了條賺錢妙計,心情甚好的向房間走,隨口道:“我還以為青樓會像電視劇演的那樣,看上漂亮的就直接擄了。”

“那是犯法,他們走的是合法程序,”雲閑道,“不過他們也從人販子手中買人,至於人販子的途徑合不合法他們是不管的,他們要的只是一張賣身契。”

龍天才點頭,忽然道:“原來京城有家翠香閣。”

雲閑了解的問:“回京後去看看麽?”

“好啊。”

孤將軍一僵,拉著小王爺進門,關門前淡然的對雲閑道:“軍師早點休息,明日早點上路。”說罷關門。

“……”雲閑楞了楞,反應過來後急忙過去撓門,“我說著玩的!”

房門吱呀一聲又開了,一只手伸出來,把包袱直接塞進他懷裏:“這是軍師的行李,明日不用來辭行了,後會無期。”碰的一聲再次關門。

“……”雲閑怒了,過去撓門,順便踹幾腳,這時上來一行人,擡眼便見到此景,不禁一怔。

“老子就不走,你能把我怎樣?!”雲閑吼道,抱著行李回房睡覺,他的客房在對面,便從走廊繞過去,途徑樓梯口,卻見一群人立在那兒,他不禁詫異的掃一眼,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
為首那人目送他離開,張了張口,顫聲道:“去查查他是不是也沖咱們來的。”

“是。”

那人回房來回跺步,很快見手下回來,急忙上前:“怎樣?”

“不是,他們只是路經此地,不知何時會走。”

“那就是有可能隨時走……”那人沈吟,腦中不停回想那個人的相貌,心底簡直都在滴血,如此尤物竟不能……竟不能……

手下看出他的想法,上前道:“林叔,不如我們……”

“不行,還沒弄清對方是何人,萬一得罪了不該得罪的怎麽辦?”

“我問小二了,他說那行人看上去也就是一般的商人,”他上前道,“而且林叔,你想想閣裏那幾個管事……”

是啊……那人默然,管事中只他地位最低,若這次真能撈條大魚……他微微瞇眼,下定決心:“這樣,客棧來的人販子不少,你去聯系幾個,今晚動手,下迷藥連夜把他運到京城,我剛才看到了熟人,我讓他送過去,咱們的人一個都不能少,明日照樣收人,總之在外人看來這件事和咱們沒有半點關系,等把他弄到京城……”他“嘿”了聲,沒有繼續說,憑翠香閣多年打拼的地位,一個小小的商人豈能動的了他們?

“是。”

夜沈得極深,人販技術熟練,幾乎連聲音都沒發出便把迷香吹進了屋,他們等了等,小心翼翼推開門,向大床走去。

雲閑的警覺特別高,在這些人還未接近便猛然睜了眼,一下坐起身:“誰?”

那些人簡直傻了,這人怎麽沒事?

雲閑看到幾個模糊的輪廓,很快猜出自己糟了埋伏,急忙起身準備伺機逃走,可他剛剛站起便感到少許暈眩,下意識摸摸左肩,因為那上面的東西,迷藥在他身上的作用比較遲緩,但現在他還是感到有些無力,這證明藥性實在太強了:“該死的……”

那些人看到他晃了晃,這才放心,急忙過去制住他,他們速度太快,雲閑掃到一個,擡腳便踹,猛地把他踹飛。

剩下的幾人動作一頓,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中了強力迷藥的人所能有的反應。

雲閑那一腳用盡了全部力量,體內的藥效又擴散了些,他不禁扶住床柱,還未有何反應身側便猛然竄來一道身影,扣著他的頭便給他灌了東西,冰涼的液體入口,他驚覺不好,急忙用盡剩餘的力氣大吼了聲“哥——”緊接著便軟了下去。

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擴散,孤將軍、木子、蕭崇等人幾乎同時睜開了眼。

龍天才是被一陣嘈雜吵醒的,他迷迷糊糊睜眼,眼前漆黑一片,身側竟沒有人,他詫異一下,聽到外面還是亂糟糟的,便開門出去。

對面的房間和旁邊的幾間都亮著光,而雲閑那間房門大開,外面都是看熱鬧的人,他心底一驚,急忙跑過去。

屋裏跪著四五個人,鼻青臉腫,木子守在旁邊,而面癱和蕭崇則圍著大床,正研究什麽。

“怎麽回事?”他奔過去,雲閑躺在床上,臉色慘白,額上不停的冒汗,“餵,小雲閑!”他觸手一探,只覺滾燙一片,猛地轉身看著地上的人,冷聲問:“你們給他吃了什麽?”

“軟香散……”

“幹什麽用的?解藥呢?”

那人的聲音幾不可聞:“能讓人渾身無力,還有點春藥成分……沒……沒解藥……”

龍天才的聲音更冷:“你們當我是傻子?他這是中春藥的反應麽?!”

“小的……也……也不知道啊……”

“別問了,”蕭崇道,“喏,看這兒。”

龍天才回頭,蕭崇不知何時將雲閑的衣服扒了,只見雲閑左肩印著一個花紋,正在慢慢收縮,他一驚:“這是什麽東西?”他上前摸了摸,雲閑身上其他地方滾燙,這裏卻涼的刺骨,直讓人心生不祥。

他忽然感到一陣害怕,甚至是無助:“餵,小雲閑,你可別死啊,你說應該怎麽救你,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?!”

雲閑疼得渾身無力,幾乎說不出話,只能動動嘴唇。龍天才湊過去,卻是一點聲音都聽不到:“什麽,你說什麽?”

蕭崇搖搖扇子:“憑我行走江湖的多年經驗看……嗷……”

龍天才一腳踹過去:“行你妹啊,你也就會裝個小倌!”

“不,”蕭崇一臉認真的反駁,“我還扮過妓女。”

“……”龍天才怒道,“你夠了,趕緊救人!”

“我懂唇語,”蕭崇道,“他說弄一桶涼水來把他放進去。”

龍天才便當下吩咐人去弄水,然後把雲閑抱過去。

雲閑唇上一點血色也沒有,緊緊皺著眉,感覺身體的熱度漸漸降下,變得越來越涼,幾乎和左肩一個溫度,他的意識模糊,心裏卻有股冰冷的暢快。

——母蠱在你身上,我疼,你現在也別想好過。

他這麽想著,在這個秋涼如水的深夜裏,終於徹底陷入昏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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